2014年11月20日星期四

记者来鸿:俄罗斯的少数民族大熔炉

乌德穆尔红发节
乌德穆尔特定期举行红发节

俄罗斯联邦有20多个共和国、190多个少数民族。现在,莫斯科推行更加强悍的民族主义,记者来到少数民族聚居的伏尔加河中部地区,感受民族、宗教的融合与分歧。
据说,乌德穆尔特红发之红是世界之最。
靼靼人和巴什基尔人是钦察汗国(金帐汗国)的后裔。
马里埃尔人在神圣的大森林中朝拜,相信万物有灵。
这些不同民族之间的联系是,他们都在俄罗斯联邦内有自己的共和国。
我从莫斯科东行500英里(750公里),来到伏尔加河中部低地。这里总共分布着六个这样的共和国。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运作和现状。
 
乌德穆尔特传统服装乌德穆尔特传统服装
这些共和国都有自己的议会,管理地方问题。但是,共和国的领导人由俄国总统任命,这是为了确保在国家性问题上他们要服从莫斯科。
我先后走访了楚瓦什、马里埃尔、鞑靼斯坦、乌德穆尔特、莫尔多瓦和巴什科尔托斯坦。说到与俄国一体化,所有这些共和国都有悠久的历史。
回想1550年代,沙俄与鞑靼人交火,绰号“恐怖伊凡”的沙皇伊凡四世沿着流经这些少数民族聚居地区的伏尔加河、修建了一系列防御城堡。
出于务实考虑,这一地区的人寻求沙俄帝国的保护。事实证明,他们真是支持了“赢家”。后来,伊凡四世真如他的绰号所形容的那样,强行征服、吞并了鞑靼人。
在楚瓦什首府切博克萨雷,我的导游是楚瓦什人塔玛拉·沃罗贝耶娃。她强调说,“加入俄罗斯事关保护我们的文化,而不是殖民。”
但是,虽然大多数楚瓦什人自称是楚瓦什人后裔,沃罗贝耶娃承认,经历了几个世纪和俄国人、鞑靼人的融合,现在很难界定典型的楚瓦什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
 楚瓦什歌手在切博克萨雷车站迎宾楚瓦什歌手在切博克萨雷车站迎宾
不过她还指出,前苏联解体以来,楚瓦什文化经历了一场复兴。现在,学校中教授楚瓦什语和俄语;大街上路标也是用两种语言书写的。
沃罗贝耶娃说,“留在俄国之内我们非常高兴,我们从来没有感觉受到歧视。”
“一些极端分子坚持要求文化深度复兴,提议将楚瓦什语作为楚瓦什共和国唯一的官方语言。但是,这等同于把我们这里的俄罗斯族人赶出去,会带来经济灾难。”
马里埃尔共和国是近邻,其间只相隔60英里的松树林。公元六世纪,马里人从乌拉尔山脉迁移到这里,他们的语言更接近芬兰语。
在马里埃尔,俄罗斯族人占多数。在这里,人们再一次告诉我,经历了长达几个世纪的通婚,现在根本无法准确界定典型的马里人形象。
我曾看到有报告说,马里人文化受到攻击。但是当地的英语老师斯瓦特拉娜·玛依米纳坚持说,马里埃尔所有人都和谐共处。
斯瓦特拉纳说,“我的祖上是犹太人。我们这里没有犹太人教堂,但是我一生从来没有任何一天经历过歧视犹太人。”
过去几个世纪,这几个共和国地区的原住人也经历了另外一场变革,从传统的民间宗教向东正教转变。
 马里埃尔,身穿民族服装的“森林人”演奏传统音乐马里埃尔,身穿民族服装的“森林人”演奏传统音乐
但是,在马里埃尔首府纽什卡尔奥拉的马里埃尔国家博物馆内,纳斯蒂娅·埃古奇纳说,马里人仍然坚持传统的民俗祈祷。“乡下每个村子都有萨满。我们到神圣的桦树林中去享受大餐、向森林中的神灵供奉牺牲品。”
我心想,俄罗斯东正教会不会瞧不起这些习惯?
纳斯蒂娜坚持说,“根本没有。我们坚持自己的信仰。人们可能会在一大早去教堂,下午去大森林朝拜。”
一路上我所见识过的文化认同最强烈的族裔或许要数鞑靼穆斯林人,他们占鞑靼斯坦总人口的50%。
公元13世纪,鞑靼人作为蒙古钦察汗国的一部分来到这一地区。三个世纪以后,他们和“恐怖伊凡”交锋。
现在,在石油财富的支撑下,鞑靼斯坦首府喀山成为一座现代、进步前瞻的都市。伊凡四世16世纪时在山顶修建的城堡“克里姆林宫”仍然主导着天际线。
大学老师蕾奇达·穆哈梅特查诺娃带我前往参观。
 
喀山的圣母领报大教堂
 
喀山的圣母领报大教堂 
喀山的库尔沙里夫清真寺
喀山的库尔沙里夫清真寺
共产主义垮台之后,喀山重建了两处宏大、华丽的祈祷场所,一是“库尔沙里夫”清真寺,一是“圣母领报”大教堂。清真寺和大教堂之间不过只有一百来米。
穆哈梅特查诺娃说,“我们的领导人决定同时修建,表明不同的信仰之间要保持平等。”
她说,“所有的宗教信仰社区都和平共处,我们这里没有极端主义的文化。我是穆斯林,但是我不需要戴头巾。”
后来,我又接触过莫尔多瓦人、巴什基尔人和乌德穆尔特人,所有这些少数民族文化都和俄罗斯生活方式紧密融合。
没错,乌德穆尔特人确实有人有金红的红发。
不过,在俄罗斯诸多共和国中,民族和宗教的和睦融合并没有一直占上风。还记得车臣吗?
不过,伏尔加河中部这个文化多元的大炖锅,煮了几个世纪,好像还没有沸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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